秉敛

【alltkall】雪中情（9-12）

9、宝贝

 

那天晚上穆勒揣了第三个崽。

小高喜欢孩子，虽然没像隔壁波霸亲王似的昭告天下说要生五个，但也是打心眼里认可开枝散叶多子多福。

孩子母亲的最佳人选自然是穆勒了。

他的亲姐姐，血统和他一样高贵。

甚至比他还要高贵一点。

他看重的孩子们，一定要有一个高贵的母亲。

像萨内这种异族血统，有天分，能为他所用，拉拢也就是了。

本质还是个逆子。

都是鱼鱼惹的祸。

 

逆子，是要被管教的。

一不留神，如今萨内羽翼已经颇为丰满，只好先怀柔，再上雷霆手段了。

小高心想：只要给他个台阶下，敢不乖乖对父皇摇尾乞怜？萨内又不是个傻小子。

 

事实证明鱼鱼确实教子无方，萨内实在就是个傻小子。

小高对嫡亲的儿子都没这么上心过，哪知道在萨内身上就栽了大跟头。

小高故态重萌，又把萨内狠狠折磨几次。

萨内从不正眼看父亲。

小高把这理解为畏惧。

他想好了，哪一天自己快死了，肯定要先把鱼鱼和萨内处理了，给心肝儿宝贝小鸡铺路。

 

10、情敌

 

这年秋天，边境出了个奸细，后来查出来是乌龙，奸细只是个普通农民。

最后却稀里糊涂和俄国开战。

 

打了几个月，敌我双方伤亡都不小，情况对小高越来越不妙——本来只是和俄国打，打着打着N国组成了联军和德国打。

敌军狡猾，我军还在内耗。自海帅挂印，麦子入了后宫，武将就成了稀缺资源。

递上来的名单筛选了一百遍，找不到敢打硬仗、能打胜仗的将军。

一个曾经开疆拓土、战功赫赫的辉煌帝国，居然面临无将可用的境地。

 

小高当着议政众人把战报撕了，宣布自己要御驾亲征。

拉姆是第一个反对的。

条分缕析，再有道理不过。

末了，拉姆说：况且皇后现在也需要陪伴。

 

小高眯着眼睛看远处的天。

俄国的冬天，比慕尼黑更冷。

他不仅不听拉姆的劝，还把拉姆也拉下了水。

哈一口气，白蒙蒙的一团，像棉花糖。

很多年前和穆勒偷溜出宫尝过的，廉价，却真的很甜。

王子不吃平民的食物。小小的小高一边说，一边忍不住又舔一口。

小小的穆勒笑嘻嘻的，并不拆穿他：谁让托尼是他的弟弟呢？

 

天光还不大亮，小高已经亲自来监督备战工作。

发现拉姆比他起得更早。

食君之禄，忠君之事。拉姆淡淡地说。

你希望我能回去呢？还是不能？小高问。

拉姆微笑说：我已经回答过了，陛下。

 

小高找了个由头把拉姆打发回国了。

“战事当前，一兵一卒都是重中之重，”所以无法派人陪同，大学士只能孤身一人穿过茫茫的敌国腹地。

你希望他能回去呢？还是不能？小高问自己。

 

11、故事里的事

 

之后的故事，流传就很广了。

众所周知，德国兵败喀山，联军大胜。除了瑞典被小高和罗妃配合偷袭吃了记闷亏，各家都欢天喜地、凯旋而归。

德国皇帝成了失踪人口。

随便去大街上问问看，十个人里有十个说他肯定是死了。

 

小高也以为自己死定了。

毛子讲话，他听不懂。毛子故意不找翻译来，明摆着是要耍他。

但小高还是很诚恳地用德语、英语、波兰语、西班牙语劝关押自己的毛子兵：你帮我送信给皇后，好处大大的有。

 

这天，终于有一个新来的大兵，第一次接了他的话：你的死罪也大大的有，你的皇后为什么要救你？

蹩脚的英语，却足以让小高喜出望外。

他冲到铁门前：因为……他是我的姐姐。

毛子兵先是露出黑人问号的表情，然后露出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。

小高有些难为情，生平第一次为娶了自己的姐姐而感到不好意思：但总之，他会来救我的。我们有三个孩子，第三个还在他的肚子里。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生孩子，肯定是很爱那个人，不是吗？

 

会英语的毛子兵点头。

从怀里摸出一封信给小高。

“弟弟亲启：

你矢志报国，此番不愿受辱、以累国体，不惜自戮，当得上一句死得其所。姐姐为你骄傲，孩子们为你骄傲，整个国家以你为荣。

你我幼年相知，成年相伴，本欲生同衾死同穴，可叹天道不仁。你先去一步，姐姐会想你的。”

 

小高想说：我并没有受辱，我还不想自杀。

但字是穆勒亲笔。小高绝不会认错。

他用了足足十秒钟消化这个事实。

然后他心想：看来拉姆是回去了。

有拉姆在，就算萨内兵变，也能保穆勒他们周全。

搞不好，还能上演一出父慈子孝合家欢。

 

要说小高运气是真不好，这一次，穆勒的话不是玩笑话。

听毛子兵说有人要睡自己时，他睁大了眼睛。

无机质的蓝眼珠，清澈、纯净。

他急急地说：

我的罗妃还没有放弃营救我，你放话出去他会自投罗网，他盘靓条顺睡过的都说好；

还有我的女儿布兰特公主，金发碧眼，年轻貌美，智商还低，像那种最受欢迎的美国傻妞；

我的鱼妃，每个月会去麦加朝圣，他很虔诚的，你们去那里伏击他，一扑一个准；

我的姐姐，他这人其实可精明了，但也不是没有弱点，只要用拉姆来要挟他，你要他做什么他都肯……

他哀求每一个人：我不骗你们，我说的都是真的……

 

会英语的毛子兵叹气说：为民除害，也是为人民服务了。

 

12、回忆杀

 

小高再次陷入到回忆里——

 

在药厂自由自在疯长着，突然间被带回拜府。

本来赖着不想走，海将军就说：你不想见见自己的姐姐吗？你记事之前，你们就打过架呢。

海将军想起孩童之间的趣事，笑呵呵地：他让你叫哥哥，你偏要叫他姐姐。谢谢上帝，他到底还是成了你的姐姐。

 

鲁亲王的两个孩子，一个是姐姐，另一个还是姐姐。

他不由地同父亲一道振奋起来。

 

所以来到慕尼黑，迫不及待、兴高采烈去拜见这位姐姐。

听说姐姐在父亲家暂住，又胆大包天敲开了亲王府的大门。

 

空气里是经年的药香，沉得发苦。

顺着药香走到一处房间，刚进去就被人捂住了口鼻。

 

中间他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，哗啦啦水声不断，还听到两个宫女聊天。

一个说：这是逃跑的那个吗？我怎么看着不像。

就当他倒霉吧，赶紧洗干净送过去是正经。另一个看他醒了，吓一跳，又拿东西把他迷晕。

 

等再清醒时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沉沉地盯着他。

有力的手紧紧地扼住他的脖子。

他是被掐醒的。

 

他剧烈挣扎，却连一根手指都掰不开。他奋力哭喊，却又一个字都发不出声。

当时他也以为自己要死了。

但是那只手放开了他。

然后那只手配合另一只手，分开了他的腿。

少年的腿纤细修长，实在是很适合被架高的。

 

在女王痛惜的眼神中，有声音说：我不知道那是托尼皇子。

 

他的姐姐穆勒，闻言猛地抬起头，看向自己的父亲。

 

唉，记忆中，姐姐一直对他很好很好的。

（未完）